【李祁】第二次

说在前面

 

Ooc产物,前后文风不一,因为熬夜的我是另一个人格。

第一次写李祁,特别生涩,希望诸位太太忍耐我,包容我,宠爱我。

时间线混乱,逻辑—没有这种东西。我就是为了…凑更新。然后烂尾了。



 第二次(李祁)

  李达康盯着日历看了足足两分钟,面如止水。

 

  他的视力没有问题,日历的打印也没有问题。那看来就是他一直信仰的马克思主义唯物论出了一点问题,否则谁能给他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回到过去?关于重生的事情,李达康并非没有耳闻,只是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摊上这个事情。他仕途一马平川,受领导赏识,下属忠心,GDP搞得如火如荼,完全没有任何重生的必要吧。

 

  没有吧… …

 

  呃… …

 

  没有个屁啊!李达康把手里的钢笔摔在办公桌上,掏出手机就翻通讯录。他上辈子后来可谓顺风顺水,该搞倒的人都败在了他手上,他独善其身毁了整个汉大帮,从林城、吕州到京州,哪个不知道他GDP收割机李达康。按理说是没遗憾了,可不是真没了。当他窝在市局的办公椅上听赵东来汇报利箭行动的收网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在林城当检察长的时候就是明眸善睐了,可没做的太过分,小心翼翼敛着的风骨还有挫不去的傲气。

 

  他没看见,但他能想到,那人,折着枪往自己喉管里送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决绝。李达康猜他大概还笑了,笑着荒唐的人生终于两不相欠。

 

  也不算。李达康翻了翻,以前的自己手机里根本没存祁同伟的电话。这不奇怪,他刚见祁同伟的时候挺喜欢他的,没有谁不喜欢长的俊秀的孩子。那天是个酒宴,他刚被自己的老上司贬到这里做市委书记,林城的祁检察长低着头被人推上来敬酒。祁同伟把酒杯推上来碰到他手上,腥红色的液体翻在他手上,在一众干部里他的敬酒词算是朴素的,只有一句恭喜您上任。李达康已经喝烦了,红酒滑进胃里烧的食道疼,他举杯要喝,祁同伟从侧边别住他的手,压低了声音说,“书记,喝不少了。这杯算了吧。”说完他四下看了看,压着他的手腕帮他把酒折在了地毯上。李达康觉得新奇,略略弯了身子去探他的脸,那张清秀的脸蛋眉目如画,慢慢的荡出几分笑意,水一样的眸子还映着不谙世事,后来李达康觉得他是装的,但当时他信了。

 

  李达康不动声色把手腕从他的好意“桎梏”中挣出来,问他,“你是哪位?”

 

  “李书记,我叫祁同伟。”他还要报官职,被李达康摆摆手止住了。祁同伟酒被灌得不少,眼底泛着红,桃色晕了双颊。李达康却没兴趣了,这位是高育良的高材生了,他早有耳闻。所以他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说了声谢谢。然后叫司机先把祁检察长送回家了。

 

  这份好感不过存了两三年。两年两人共事不少,祁同伟跟他工作时恭敬地吓人,但加班加过了点,俩人经常找了家大排档,就着啤酒要盘儿辣炒蛏子。祁同伟是山里长大的,海鲜吃得少,瞥见软体贝类被炒在红亮亮的辣椒籽中间,眉头都皱紧了成川字。后来他吃习惯了,咬着汁水横流的肉被辣的嘶溜嘶溜的,边吸气边插空说,“李哥!这案子明天就能开庭审了,证据全都到位!我跟你说了我肯定能在这个月把这事儿办完办漂亮,你还不信!”李达康看着他得意的飞起来的眼神,心想高育良的学生也不都像他那么阴测测。

 

  傻子一样。

 

  后来他发现结论下早了。高育良的学生还是高育良的学生。之前的祁同伟不过是个小检察长,酒桌上都没人搭理他。往后可就不一样了,各种各样丢人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跟他的老师也是越来越扯不清,风流韵事传满了干部层。久了,他李达康也不是傻子,终于对林城那段时间绝口不提了。祁同伟每每再见他,总退上半步,“达康书记”四个字咬的客套又疏离,李达康每听一次,心就冷上半分,最后就冻得结结实实的了。李达康不是没想过用悲天悯人的情怀劝他走正轨,后来把自己都恶心哭了,人家都是公安厅长了,各有各的造化,好在是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他听赵东来把情况汇报完,他涌上一股恶心。早上没吃饭,胃里涌上来的酸水漫进口腔里,他摆着手往水池跑,回来喝了两口水压住了,问赵东来“他最后说什么了?”赵东来神色为难了几分,顿了顿说,“去nmd的老天爷。”李达康被这突然的粗口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了又好气又好笑,仿佛那个坐在大排档的塑料椅上骂娘的青年人跃然眼前。

 

  其实再也不会在了。  

 

他把人打发走了,心里是翻了调料盒的酸涩,曾经的喜欢全破了土叫嚣。他不喜欢祁同伟,这人在汉东的藏宝阁门外跪了一生,俯身低头乖顺的像个奴才,但是死前,他站起来了。李达康不敢细看,这人跪了那么久,站起来还是当年一般的风姿卓越。

 

他的手心渗了汗。现在是个特殊的时刻,祁同伟已经不干净了,但是泥沼还没没过口鼻,不至于落个自毙的惨淡结局。但他顾不上这个,跨了一个世纪,他好像好久没见过这个祸国殃民的胚子了。

 

他打电话给赵东来,问他:“你有你们祁厅长电话吗?”赵东来怔了,说“您不是跟他不对付吗,怎么问他电话啊。”李达康当时就怒了,隔着电话手在桌上敲了敲,嗓子一清就开始做思想教育。

 

“我怎么和他不对付了?我跟祁厅长那是工作关系,都是为了汉东的发展!政见不一样那能叫不对付吗?天天心里都是政治斗争,有点闲心就去揣摩领导的心思,你这个态度,能做好工作吗?市局这么多事情,你要把心思放在案子上,放到人民的利益上,而不要老盯着我跟谁不对付,你的领导祁厅长跟谁不对付!”

 

赵东来在电话那边张着嘴,心里一万句粗口弹幕版划过,傻了一会好声好气的说,“是李书记,我给您把祁厅长电话发过去,现在就发。”

 

妈/的也不知道谁昨天还在市局拍桌子说祁同伟什么玩意儿呢!这都什么人啊!

 

李达康握着手机纠结来纠结去也没打这个电话。他总觉得这样的场合打电话实在是太不正式了,但是按现在这个情况,他跟祁同伟应该还是互相交恶呢,这见面儿能说什么好话啊。他抬头瞥了一下日历,丁义珍那孙子还有一个月才逃跑呢,那这样还来得及。思来想去,他觉得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打个电话,打电话的时候要寒暄,语气亲切甜蜜,内容用心良苦,然后两个人进行亲切友好的深度交流,然后发现隔着一个城市的上空不足以推心置腹,于是祁同伟主动邀请他面谈,然后重生后的第一次约会顺理成章。李达康被自己的计划完美的说不出话,在心里给自己鼓了十分钟的掌,酝酿了一下语气,抄起电话就拨出去了。

 

妈/的,正在通话中… …

 

深谙汉东政治浑水的李书记用脚后跟想一想就知道祁同伟肯定又是再跟高育良通电话了。这能忍吗,上辈子就是被高育良带坏的,这辈子他一定不能再让高育良祸害他。一向说干就干的李书记驱车就往省公安厅跑,分神还闯了个红灯。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找赵东来销个案的时候,省厅的大门就出现在前窗中间。李达康拉开遮光板上面的镜子看了看自己,嗯,今天还是十分气质。

 

然而李达康万万没想到,祁同伟的办公室里居然坐着高育良。

 

李达康推门进去的时候,祁同伟正捧着一个褐色的瓷杯站在高育良旁边,脸上是真诚的谄媚。那个杯子李达康上辈子见了不止一次,没想到居然是高育良的专用杯子。祁同伟看着李达康瞪着杯子一脸恶狠狠,想走上去迎一下,奈何老师还坐在旁边,不好表现的太殷勤,只好走了两步,小心翼翼的开口。

 

“达康书记,您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您误会我。主要我不知道您要来… …”

 

“哦,我来了,误了你和高书记的事儿呗。”

 

“您看您说的…我跟高书记也是…”祁同伟断了思绪,转身朝着老师发求助信号。高育良正不明白李达康为什么来势汹汹的,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都一脸茫然,不得已开口笑了笑。“达康书记,我和同伟也没什么事儿让你误。倒是你,找祁厅长是有工作吧。”

 

祁同伟正是一脸懵逼,接着了台阶赶紧下,“对对对达康书记,您是找我有工作?”

 

这回轮到李达康懵逼了。失策失策,来前应该找个工作了!他快速过了一下上辈子这时候他处理的事情,审着面前两个人的目光不自信的说,“年前道路规划那个事儿… …”

 

“那个不是已经移交到市局了吗。”

 

“哦,还有… …城区改造那个事情!”

 

“那个是光明区拿的省委批文,不归公安厅管啊。”

 

“那还有,维稳基金空缺的事儿!这是你们公安厅的事儿了吧?”

“是,但是财务报批我不直接负责啊,而且签字的也不是我,达康书记您… …”

 

“那那那那那还有!还有那个!那个基础设施开发项目,怎么样了?”

 

“这个省委会议都还没批下来,他祁厅长肯定还不知道呢。”这回是高育良把话给垫上了,笑得像个奸诈的老狐狸波澜不惊的,他接过祁同伟手里的杯子顺了口水,笑着问,“达康书记想问什么就直说吧,都是自己同志,不用拿话找补。”

 

“我就来看一下省厅工作进度,不行是吗?”话说出口李达康就后悔了,省厅不归他管,祁同伟也不算他的下属,他的直系上司现在正坐在办公椅上,一边喝茶一边奚落他。他一个市委书记,没事儿来看什么公安厅工作进度?

 

好在祁同伟无意拂他的面子,甚至还是有意讨好他,赶紧把台阶送来了。“行行行。您先坐,我给您倒杯茶。”祁同伟苦着脸去储物柜里翻好久没摆上的茶杯,就这桌上现成的茶叶冲了一杯,恭恭敬敬的俩手递过去。

 

“也不知道您爱喝什么,我这儿没什么好茶,您将就凑合。”

 

“这个是育良书记爱喝的茶吧?也是,育良书记常来视察,这儿得备着吧?”

 

“这要是有达康书记爱喝的,同伟早送市局去了。”高育良故作平淡的回击。

 

祁同伟:???

 

李达康坐在真皮椅子上浑身不舒服,正要找个理由把高育良支走,可巧高育良接了个电话,回身一笑,说还有个会,得先走了。临走祁同伟替他把大衣拿过来裹身上,高育良冲着他笑了笑,说“达康书记,改日请你喝茶,我那儿准有你爱喝的。”

 

李达康面上笑着,心里冷漠地说,我不喝茶。

 

高育良出了门,房间里就彻底剩下两个人了。祁同伟在门前踱了两步,陪着笑说,“达康书记,您今天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儿啊。”

 

“我没什么事儿就不能来?”

 

“没事儿您也能来。”但您来过吗?祁同伟腹诽了一句,摸不准李达康的意思。想了想他最近也没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撞进李达康的面上,既没捞人,也没滥用私权,乖巧的很啊。这幅兴师问罪的样子是哪来的啊。“我就是怕您是要跟我正式聊。”

 

“咱俩久别重逢,你就这么给我开见面礼?”

 

“久别?重逢?达康书记咱们不是昨天才见过面吗…”祁同伟心想,昨天你还背过身儿骂我两面三刀呢,怎么骂完还翻脸不认账了?

 

“啊…我就那意思…不说这个,你吃饭了吗?”

 

“啊?还没。育良书记来的太突然,我也没赶上去食堂。”

 

“那我叫秘书送点过来。”

 

“别别别,您不用麻烦,我订个外卖就行了。”

 

“订什么外卖?你看看你们前一段打击没有卫生执照的非法经营餐馆,多少啊!外面的商家都不安全,没有食堂保险。你还记得你在林城的时候,中午总是不注意,什么小摊小贩都买,那次肠胃炎,大半夜往医院送,误了多少事儿啊。多大的人了长了这么多年,还是不会照顾自己。”李达康一鼓作气说完才发现祁同伟的脸色不太好看,假笑都僵在了脸上。他愣了愣,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话也没听出来错处,殊不知这突然的破冰让祁同伟迷茫的很。

 

“这种事儿,劳您还记得。”过了会,祁同伟低下头笑了笑,后面还有句听不清的小声喟叹。

 

“说什么呢我听不见!”

 

“没什么。就说您…”他顿了顿,“说您那时候还陪我吃大排档呢,现在放不下架子了吧。”

 

“有什么放不下的!干部就是要贴近群众。我跟你说祁厅长,咱俩晚上就去吃去!找个干净点的!要两扎啤酒!”

 

“您别开玩笑了。市委书记跑去吃烧烤了,您再遇险了呢?我可担不起这责任。”他乐了,抬手帮李达康把茶续上。“您要有空我改天请您吃饭,今儿晚上还不行,我还有个应酬。”

 

“什么应酬啊。”他皱了皱眉,“又是山水庄园?你老师不都让你退股了吗?你怎么还跟他们纠缠不清啊?我说祁厅长,你不是识时务吗?这会儿看不清形势了?”

 

祁同伟心一惊,心说这是要拉我入伙?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笑着,“您说笑了,我哪敢啊。干部不能参商这我太清楚了。就是个同学聚会,普通的,自己掏钱那种。”

 

李达康心里骂开了,你们那是什么同学聚会,我上辈子不知道,这辈子还不懂吗?但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祁同伟得当他是疯子,说不好还给他紧急处置了。于是他把杯子放下,俯下身子看着祁同伟说,“你说实话,你还当我是你哥吗?”

 

祁同伟心里敲锣打鼓的哆嗦,闹不清楚现在是哪出戏,颤了一会说,“当啊,您永远是我李哥。”

 

“我不是跟你客套。我是不相信,林城那个干干净净的小伙子哪去了?怎么这权利,金钱的魅力就那么大,能让你蒙了心?”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我一没违法乱纪,二没伤天害理,怎么我就——”

 

“同伟——”李达康对着他的目光说,“你记着,现在没干,以后也不能干。”

 

祁同伟点了点头,心里暗骂这是什么戏啊,一个两个今天都吃错了药?跑他这儿来演忠义祠了?唱的还是跪苍天。他定睛看着李达康,想从那双眼睛里看出点端倪,可惜没有,那双眼睛干净的不得了,一点利欲不带。倒是眼角有了细纹,那双欧式双眼皮越刻越深了,岁月给他留了点纪念,告诉他林城回不去了。

 

祁同伟笑得不能行,心里给了自己一耳光,嘲讽自己当年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看好了,不是一路人。

 

“你要是诚心诚意的,我就告诉你,之前发生了太多事儿,咱俩之间误会大了。但是有一点不变的,你只要能走回来,我永远拿你当弟弟。”李达康看着祁同伟躲闪的眼神,心里知道没戏了,可还是不死心的补了一句,“京州有家大排档,蛏子做的挺好吃,就是不太辣。”

 

祁同伟的目光失了焦。

 

那天晚上他推了同学会,俩人在劣质的塑料椅上喝着廉价啤酒,谈天说地。

 

然后呢,各走各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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