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祁】暂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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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的出处完全是因为十篇高祁九篇虐,十个老高九个渣。我要打破这个魔咒。

没想到写了6000up,本来以为就是个段子。

送给@枫淇FQ

 

暂借问  高祁

 

  “金陵城有位侠风道骨的高人,姓高,字育良。名不甚清楚,因为能称他名的人在江湖上并不多了。就是称字,也是要十分亲昵的,旁的人有幸一睹,不过唤一句高公子罢了。这位高大侠门下三位弟子,为首的是很久前他上西关收的,剩下的两位来头就大了,一位是金陵陈家的小公子,另一位,则是京城侯家当年下放江南留下的公子,小时养在陈家,大些就一起送进了高育良的门下。收了两位后高育良就此关门,不再收徒。但这江湖上的事儿,大多少不了他一句话,许多门派抱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鬼心思,都想拉拢他。可是无论丝贿美玉、如花美眷都没能打动了他,否则怎么配得上一句仙风道骨?但是最近,他也遭了麻烦……”

 

  说书人讲到这里,顿了顿嗓,送了杯茶进口。他这一听,下座的人都着急了起来,一阵喧闹后,不大的小茶楼里充斥着“然后呢?”“什么麻烦?”的不耐询问。

 

  “各位看官别急,听小人接着说。说是麻烦,其实也不是甚大。方才我们说这高大人有位首席大弟子,是从西北带回来的,姓祁,名什么江湖众说纷纭,道上称一句无影狼。您一听就明白了,这祁公子冷面冷心,身手是高育良教出来的,数一数二。功夫虽好,他却不似他师父一般温婉闲淡,他做事很绝,像只流窜的狼,非要咬住人的喉咙将血吸干了才罢休。这祁公子前几天赴蜀地大会,与青城派的人打上了交道,不知怎么的得罪了青城派的嫡传弟子梁路。祁公子是烈性,仗着一身绝世武功,一人往青城山下杀,不料这青城派虽说是大家,却做了仗势欺人的勾当,大半个派围堵祁公子一人,将人扣下了,将信儿报给了高育良。可各位客官,您说怪不怪,这位首席弟子被人扣下了,高育良却不急不躁,也没有出手救人的意思,您瞧他打的什么主意,这我们凡夫俗子自然不懂了。余下的故事儿,我们下回再讲。”

 

  听书的看客也不去考究这故事几分真假,饮尽了桌上的茶,三三两两结伴出了茶馆。说书人接过小二递来的毛巾擦干额头上的汗,他今日份例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他们不过是叫不上名的配角。

 

  这故事却是真的。祁公子大名同伟,生的也是个书香门第,六岁时家里逢上复仇灭了门,大他5岁的哥哥将他藏入邻居家装着半桶酒的窖中,他躲了半日,待仇家离去才出来,小腿皮肤被酒泡的烧了大半。他归家,看着身首异处的家人,在被砸的稀烂的祭堂中跪了半晌,重重的磕了个头,至此离家,过上了东躲西藏的日子。后来他遇上了高育良,高育良看他是块学武的料子,就问了他的身世。他不肯多讲,只在纸上写了句“身世浮沉雨打萍”,高育良叹了口气,拉过他说跟我走吧,没人敢寻你的仇。祁同伟瞪着一双亮的通透的眸子将他打量了两遍,跪下就叫师父。高育良将他扶起来,问他都会什么,识多少字。他低着头说并不识的什么,也不会什么。高育良拉过他不由他躲闪,说诗词尚写得,怎么不会什么?他终于抬起头,出口却极成熟,既然跟了您,最好什么都不会。高育良不住地大笑,抚摸着他的额头感叹太聪明了些,随后又正色道,也不可太聪明了。祁同伟知道,这话便是收了他了。

 

  他现在确实被扣在了青城山。而且已经是第三天了。

 

  说话的当口,梁路梁大公子亲自来送饭了。饭是梁路特地找人做的淮扬菜,他知道祁同伟早被带去金陵,蜀地的饭菜他是吃不惯的。若说得罪是谈不上的。梁公子自小好男色,出入烟柳巷也只走旱路。梁路自诩阅人无数,可见到祁同伟还是惊了一惊。这人长得太好看,凡俗的风流倜傥已经无法形容了,硬讲起来合该是李商隐所云“千二百轻鸾,春衫瘦著宽”。于是所见第一日梁路便差人送去张纸条,“河阳看花过”。祁同伟跟高育良学的不只是武功,还有些诗书词句,当下便觉得受了轻薄,三尺青锋将纸条撞破,对着梁路也有些气难平。梁路是娇生惯养大的,人没到手又拂了面子,大少爷脾气立刻发作,话不说便将人扣下了。他是小孩子脾气,他的父亲却是另有一番思量,允了他扣下祁同伟,不过是试试高育良的态度。谁知料了千百种结果,万万没想到高育良没有态度。

 

  吃饭时,梁路不禁带出了这话。他说,“高育良怎么也没有回信啊。寄雁传书,怎么着三日也该到了啊。”

 

  祁同伟心里一酸,咽了咽嘴里的鱼,轻蔑的笑起来,“你当高育良真的视我为弟子?以为将我留在这里,能威胁到他么?”

 

  “你是高育良的亲传大弟子,难道他不曾寄你衣钵?”

 

  “不过是说说。到底还是随手捡来的野孩子。”祁同伟把饭碗撂下,做了个逐客的手势,“回去转告令尊,高育良不会来救我的,不如尽快动手,还能省你们几顿饭。”

 

  话说完祁同伟暗暗问自己,这么糟践自己难受么?好像也不是太难受,他早就有死在这里的觉悟了。他师父,最喜欢的弟子终究不是他。恐怕他唯一能为师门做的,也就是不连累了。

想到这他心里宽慰了些许,死是不避的,若是连累师父受了伤,他倒不如去死。

 

  青城山上也就是如此了,但金陵却热闹的很。青城派的信儿是高育良的弟子侯亮平接的,看完就冲进高育良的卧寝,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师父!师兄被青城派那帮老混蛋绑架了!!!”

 

  高育良是被从睡梦里吵醒的。酷暑的六月叶子擦在地上就可起火,他好不容易从午晌偷得几分凉,还没多歇一会,就被这倒霉弟子吓醒了。等到消化了这讯息,他更是睡意全无,一双手紧握了拳。侯亮平拎过架在床头的剑递过来说,“师父!我们杀上青城上去救人吧!”一旁站立的陈海赶忙拦住他,“你先让师父静一静。”他摆摆手让侯亮平把剑放回去,自己接过书信读了读,心下便有了几分意思。

 

  “走吧。”他坐起身。

 

  “去青城山吗?”陈海看了看已经窜出去的猴子,笑着问。

 

  “去城东。”

 

  “去城东干嘛?”侯亮平的声音远远从院子里传出来。

 

  “城东新开了家茶馆,据说里面的评书不错。”

 

  后来侯亮平气的在院子里直骂人,一根藤条耍的虎虎生风,劈裂了院口大柳树下的石头凳子。陈海不声不响的陪他在院子里待着,看他耍累了,才递了杯凉茶过去。侯亮平接过来喝了,喝完还是愤愤不平,甩着藤条问他,“海子!你说!这是什么师父!师兄被人绑了,他居然去喝茶了!”

 

  陈海笑了笑,没吱声。

 

  “他要是不想去救大师兄,那我就去!”

 

  听到这儿陈海乐了,“猴子,你是去救人,还是去送人头啊?”侯亮平一愣,讪讪的止了声。不一会又闷声说,“那也不能不救啊!”

 

  “你放心,师父对师兄着的意,可不是你看着的那样浅。他这样,必有他的思量。”

 

  侯亮平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不是敷衍,面部表情也就柔和了很多,只是还是小声嘟囔着,那怎么就你看出来了呢。

 

  果不其然,两天后,青城派出了内斗,还没等内部平息下来,早已觊觎已久的汉王赵家召集兵马杀上了山。青城派慌乱的不行,不知道为何一直相安无事的赵家突然起了兵,正当准备和谈之际,赵家的首领露了面,正是本应该在金陵安生度日的高育良。

 

  梁氏心里明白,既然是高育良,那么祁同伟的命还在手上,他就不会满盘皆输。于是他阴测测的冲他一笑,说,“高大侠大动干戈,是为了犬子留下的祁公子?”

 

  高育良是讨厌透了跟这种人打交道,但还是勾了一个虚假的笑容,说,“那怎么值得?”

 

  对面的人没想到他这么不按套路,一时间还有点惊慌。但毕竟是大家门派,他即刻便冷静了下来,只是高育良的表情实在不像作假,难道这个大弟子如他所说,不过是挂个名而已?

 

  “您说笑了。如果不是,您也不必远道而来就兵戈相向了啊。”

 

  “你把我的弟子绑了,怎么说也是拂了我的面子。我总要讨一点什么,江湖上才算说得过去啊。”

 

  “讨什么?”

 

  “总让我先看看我那不成器的弟子是死是活吧。”

 

  梁氏大手一挥,祁同伟就被带了上来。人被养得很好,除了没什么自由,吃喝不愁,半点也没见瘦,反而圆润了许多。高育良这下放了心,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笑着。祁同伟倒是有点怔,他没想到师父真的来救他了,还有几分小惊喜。他注视着高育良,眼神亮的发光。可高育良从开始那一眼,之后就再也没看过他,所以也没看见他几乎要摇起来的小尾巴。

 

  梁氏一边说“您看看您的弟子完好无损”,一边悄悄指挥着藏匿在高育良身后手持暗器的小弟子。高育良制之一笑,没有接他的话茬,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人,只是忙着夹枪带棒的同他周旋。暗器发出的一瞬间祁同伟看见了,他拼命往前一撞,喊了句“师父小心身后!”可惜人被绑着,纹丝未动。高育良说话的当口听见了身后呼啸的风声,再回头躲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腰间的寒锋出了鞘。一枚回形标“铛”的一声砸在剑上,又坠回到地上。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尴尬。高育良不必看也知道镖上是淬了剧毒的,这下也没什么在客套的必要了。他的剑也是有规矩的,出了鞘,不见血是不能回的。梁群峰见状,大喝一声就杀了过去。高育良低头嘱咐自己的副手“你先带同伟回去”,自己则一身白衣迎战去了。祁同伟听见师父的话,气的不和他走,嚷着“我的功夫谁人不知?倒把我当女子保护了?”副手听闻翻了个白眼,冷声说,“你提气试试?”祁同伟一提气,果然内力被封了个干净,这才明白自己被下了药,只好乖乖跟着走了。

 

  他回去,服了安神的药,便睡了。醒来时高育良坐在床边,来的一袭白衣还是一尘不染的样子,一点血迹没沾。他虔诚地看着自己的师父,还没说出什么感谢的话,就听见高育良冷若冰霜的声音。

 

  “一点长进没有,还是个莽夫。一个人去闯青城山,你倒是能耐,合该死在上面。我把你当接班人养,是让你给别人送命的?要这样,倒不如让你死在西关,白糟蹋我的心力。这次不过送赵家一个人情,再有下次,我断不会救你。”

 

  “是弟子不成器… …”他嗫喏了两声,便不敢再开口。

 

  高育良看他低下头,便知道自己这半是责备半是心疼的话他这弟子前者接收了十成十,后者是半点没听出来。他这学生是个神灵,魂魄干净的羡煞凡人,可惜的是身世,早早地被打入了烟火尘嚣中,一个回眸里尽是人间冷暖,这他在了解不过。可打了一天,心神俱疲,又因为放不下他守了半日,早已累的解释的精神都没有,他到底也放不下这个身段去解释。于是叹了口气,拂袖走了。

 

  这神态放到祁同伟眼里又是另一番意思。他闭眼拭了拭湿润的眼角,却是一夜无眠到天明。

 

  第二日赶路回金陵时,他才知道高育良带人血洗了青城派,梁氏嫡系格杀不论,一个活口没留。尤其是梁大公子梁路,淬了毒的寒锋一剑封喉。江湖里都传高育良对他的大弟子宝贝的很,祁同伟心想,不过是个幌子做给外人看看罢了。

 

  回到金陵,侯亮平张罗着跑到怡红大酒楼里大快朵颐了一顿,说是给师父接风,他比谁吃的都上劲儿。祁同伟还没缓过劲儿来,恹恹的夹了几口菜就撂了筷子。高育良看他没有胃口,复点了几个清爽的小菜。祁同伟不看菜,手往酒壶处去伸,高育良顺手扔过去一个白玉的坠子,正打在骨节分明的右手上。祁同伟吃痛回了手,委屈的看了高育良一眼,高育良清了清嗓子,说道,“近几日,不可碰酒。”

 

  他想问为什么,却又不敢。侯亮平也没注意这个小插曲,倒是陈海,将一切尽收眼底,笑了笑。

 

  高育良当然是有原因的。他回来一搭脉,就知道梁家在饭菜里下了毒,慢性毒,需要引子引毒。他估摸着这引子十有八九是酒,但还没想好怎么治。这毒的事儿,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没告诉祁同伟。反正这傻弟子他会照顾好了,有些东西不让他问也就罢了。

 

  回了家,还没赶上休息,祁同伟就被支去罚跪了。祠堂里冰冷的地砖上跪一夜,不许吃喝,好好反省。他是不敢说什么,乖乖的领了罚去了。倒是侯亮平替他说话,被高育良不冷不热的怼了回来,说你要是心疼他,陪他一起跪去。他赶忙帮忙求饶,笑着说错是他的错,怎么还连累上猴子,看高育良没气性了,晚饭也没吃就去祠堂跪着了。“真是你自己说的不错,浮萍一点,成不了大气候!”他跪在祠堂里想着这句话,没过了寅时就遭不住了,眼前一阵阵的发晕。海子从祠堂后门溜进来,端了一碗薏米粥,一个白面馒头塞进他手里,小声说快吃!他推开说海子,你不是不知道规矩,快走吧,发现了警惕你也挨罚。陈海劝着他,看他没办法吃完了才转身离开,心里好笑着。他这师兄精的时候是真精,傻也是真傻。没有那位的首肯,他这东西能送的进来吗?第二天天未亮高育良就去祠堂把人接回来了,握着他冻得冰凉的手,无奈的说,“跪就跪了也不知道穿厚点,夜里凉。”又差人熬了姜汤,看他喝完了才放他去练功。

 

  人是回来了,事儿还没安宁。

 

  赵家的掌事人遣人送了封请柬,帖子写的极其风雅,就一句话:“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赵立春早年同高育良有过交情,两人都还未名声大噪之际,一同闯过死门关。高育良知道这就是打感情牌了,不去也得去。于是嘱咐了几句就动身了。

 

  到了地方,赵立春备了宴酒请他入座,言语里净是劝他入伙。高育良面上不好推拒,举了杯子一拱手,笑着说,“立春兄了解我,我是不问世事的人。我威胁不到您。”

 

  后半句没说的是您也威胁不到我。

 

  赵立春心想这就是把话说明了,于是也笑着回敬了一杯说,“我这儿有解祁公子毒的药。”

 

  “他毒还未发,我也不甚着急。”

 

  “哦?是吗。”赵立春一握杯子,“你不急,犬子可是急,正宴请祁公子呢。”

 

  高育良当即就变了色,手在红木桌上一拍,桌子应声而碎。宴请自然是碰了酒的。他这么猜,赵立春当然也这么猜。他那个大弟子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半点防备没有,着了人家的道儿。看来这场局策划甚久了。

 

这点他没猜错。为拉高育良入伙,他确实策划很久了。他先前差人给高育良送过姑娘,怡红楼的头牌小凤姑娘美的像天仙一般,竟然也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他在家里皱着眉头,说高育良这是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风上下狂啊。赵瑞龙怔了怔没听懂,末了又说这高育良是个心狠的,他的大弟子被扣了,他还能去茶馆喝茶去。赵立春一听来劲儿了,问他去的哪个茶馆,赵瑞龙说城东的那个,赵立春心里一动,知道他的儿子与这祁同伟素来便厚,于是问起了他的情况。听完就感叹,他不是禅心不起,是“取次花丛懒回顾”了。赵瑞龙低着头,心想这都什么玩意儿,能说人话吗。赵立春知道这儿子是个没文化的主,也不和他解释,自己倒留了心。昨天叫过赵瑞龙,要他请他这位祁哥哥喝酒。自己则设下了这场鸿门宴。

 

当口赵瑞龙随行的小丫头闯了进来,扑通一声在高育良面前跪下,带着哭腔说“高大侠,赵公子到处找您,求您救救你的大弟子!”高育良看了看跪着的丫鬟,又看了看面色不佳的赵立春,跟着丫鬟出去了。赵立春愣了半晌,也跟了出去。

 

  到地方,祁同伟已经毒发了,捂着腹部蜷缩在地下,嘴角挂着血,面色发白,浑身冷汗。高育良扶过他就搭脉,沉静的脸上晃过了杀意,他站起身,抱着昏过去了的祁同伟,一字一句的跟赵立春说,“我!要!带!人!走!”赵立春看得见他的脸色,摆了摆手意思悉听尊便。出了门赵瑞龙跟着跪在他面前,话音出的咬牙切齿,说老爷子您这招可狠。他看着昔日的老友腰间的剑刃泛着寒光,又看到自己儿子眼里绵延的心悸,突然心累的不成。他扔在地上一个白包,说去吧,讨好你想讨好的人。

 

  赵瑞龙捏着药包,问这回是什么毒啊?

 

  他气的发笑,只告诉他高育良开门的是武术,关门的是医术,是什么货色你给他,他自然能分得清楚。

 

  赵瑞龙看了看他,还是没信。捏了一点自己送水咽了,没发生什么事儿,就赶马送去高育良的驿馆。进去祁哥哥躺在床上,脸还是毫无血色,像个被冻起来的雕塑,英俊的不像话,高育良站在他旁边,看起来刚运过功,语调虚浮无力。

 

  他问,你来干嘛。

 

  赵瑞龙隔过他望了一眼祁同伟,心里绞着疼。“我真不知道他的毒引子是酒,不然说什么也不能害他啊!我们老爷子给的解药,我刚试过毒了,没问题。您一定得救救他。”

 

  “回去告诉赵立春,祁同伟有点什么事,谁也别想好过。”

 

  高育良说完就关了门,自己嗅了嗅药包,又挑了一指甲盖尝了尝,确实没什么问题。他看了看还守在外面的赵瑞龙,充了温水给祁同伟把药服下去,听着脉象平稳了,他才安定下来,开了门柔声说,“回去吧,他没事儿了。”

 

  赵瑞龙冲他鞠了一躬,走了。

 

  祁同伟醒来是半夜的事儿了,动手指的功夫把高育良也惊醒了。高育良看着他醒来,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抚了抚他的额头,小声说,“吓死我了。”祁同伟看着他的疲态,问他,“您散功替我解的毒。”

 

  “只是小头,碍不上什么事儿。”

 

  “您说过,再有一回就不救我了。”

 

  “那是气话,再有一万回也得救。”

 

  “您不值得。”

 

  “怎么不值得?”他笑着问,“有这么一个如玉的人养在身边还不值得。”

 

  “对不起您… …”

 

  “本身也是冲着我来的。你要是明白,以后就保护好自己。”

 

  “您最喜欢的弟子不是我。”

 

  “怎么不是你。大老远把你带回来,还不是你?”

 

  “您说过,我就是浮萍,图个苟活。”

 

  “风起于青萍之末,书都读给谁了?”

 

  “我喜欢您。”

 

  “… …”高育良懵了,不知道他这弟子的喜欢是几成意思。祁同伟看他不说话,心一横起身吻了上去,期待着看他大病未愈,不忍一掌拍死他。高育良确实没动手,但也没回应,由着他亲完了,像尊点塑一样没有反应。

 

  “我这辈子最想干的事儿做完了,由您发落了。是逐出师门还是就地正法… …”

 

  “逐出师门不至于。”高育良把他抱起来,手指描画着他唇形,“但是雌伏身下就是你的命了。”

 

  到底是忌惮着他还没好,高育良也不是急色的人,那晚什么都没发生。人已经到手了,云雨不过等个时间。第二天祁同伟醒来,高育良在不大的方桌上练字。狼毫一顿,墨在纸上蕴饱了渲染出去。一笔勾的太长,失了美感。祁同伟凑上去看,又是李义山的诗,“曾不问潘安。”他耳根红了大半,倚在高育良肩上笑了。

 

说重逢,视归如死才能追吻你心关
其实我,半生去去来来未够美满
秋光淡,飘游脚下的路走也走不完
误以为,人间急年流景多么容易积攒

 

   以上出自银临《暂借问》本篇bgm  超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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