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祁】梦醒时分

【高祁】梦醒时分

脑洞来自《易燃易爆炸》,疯狂安利我男神,翻唱的特别撩!喜欢请戳:《易燃易爆炸》翘课迟到少恭桑。

全文散文,我第一次尝试这样写,特别开心,希望喜欢。

希望这篇能拽回高祁出走的太太们。微笑。 @琼杯 

 

 

  一朝梦醒,换了天地。

 

  有的时候高育良也想,怎么人就被他养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最早的时候,他舔着干涩裂口的上嘴唇对自己说,最早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祁同伟知道自己聪明。他是聪明的太过了,出口一半的话吐了前一个辅音,他就把这话消化的干干净净。带着标点符号,带着感情色彩,哪个尾音发的咬牙切齿,放在他的玲珑心里过一过,心知肚明。这是他打小风餐露宿里,他一路尝尽的高高在上的怜悯里,他爱惨了也无动于衷的人举手投足里,练出来的。他是恨透了自己身上这点无用的聪明,矜着他不得装傻充愣,像个娇痴的小儿一味的要糖吃。

 

  他想他身上是偿不尽的罪,头件是贫穷,该着他不得放肆,没得选择。但还好,他是绝壁里生出的草,卡在嶙峋的缝隙,风雨都要退避三舍。再者是贪婪,他够得着的黄金楼阁都得握在手里,碰不上的玉露琼浆点一把火烧干净。他得把这上上下下所有的自恃清高打碎的干干净净,他得折了所有跪不下的傲骨,不做幕上之宾、俯首之臣,尽数赶进富丽堂皇的皇陵。最后是畸恋,他不该对高育良动一点感情,不该破了那份敬重还以为情真换情真。他不该亲手把自己送进棋局,还要削掉自己的血肉,做一颗圆润好持的棋子。

 

  不对,错了。他是不该,不该有心。应该是高育良说什么他做什么,指哪打哪。他不该抱了感情的念想,该乖乖做颗没心的棋子,任由他执起,掷下,独独把他扔在楚河汉界的对面做探营之卒。他该甘之若饴。

 

  他其实不太知道高育良到底喜欢他怎么样。早几年还不是这个深不见底的死局,高育良还把几分真意放出来,而后这面具越戴越是熟稔,摘下来还有溶入血肉的笑。他只能凭借只言片语,凭借床上热辣的动作,判断高育良喜欢他。喜欢他奋不顾身的替他挡枪、替他趟火、替他试了毒还要陪着笑脸。末日临近的时候高育良点着他的额头说“你疯了,鬼迷了心窍。”他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心里却笑得很放肆。他想,您喜欢这样,您喜欢我爱您爱的疯魔了心,拼着这肉身不要给您祭刀。您知道我只要还抱着这份心思一天,我就不会背弃了您独活。他对着那严厉甚至是愤怒的语气置若罔闻,阖上眼就是他们躺在一起的尸首。

 

  高育良不止一次说喜欢他大学的时候,一根钢笔在素净的草稿纸上空转来转去,思忖着怎样回复情书才算是礼貌的拒绝。高育良有次跟他提起,祁同伟在汉大当课代表的时候,捧了杯茶站在他办公室里,点着他的论文甜甜地说,“老师,您帮我改改。”高育良把那天下午描绘的很好,空山新雨后,头上笼上一层霞影纱,祁同伟用最单纯最不设防的语气请教他的老师。说这话的时候高育良的手禁锢在他的肩上,从上朝下按,把他钉在那根火热的东西上。他把话听了一字不漏,高育良说喜欢他清纯,但他像所有男人一样,也喜欢他把第三颗扣子解开,放/荡求/欢。他也记得那天高育良给他改论文,念着学术名词的嗓音温润清冷,但他现在张着一双煮红了的眸子,比那时兴奋地多。

 

  高育良喜欢这幅艳丽过了头的皮囊。两道深重的剑眉英挺的挂在眼帘上面,透着水的眸子带着惹人怜爱的生涩,他的鼻梁很高,为端正的五官徒添几分英气。所以他本该是个英俊的男子形象,但他的皮肤白的过分了,像是牛奶里泡出的吹弹可破,属于年轻的胶原蛋白让他的帅气之中还添了几分美。谁都喜欢这祸国殃民的长相,高育良也不意外。他曾经用手描摹着祁同伟眼角的细纹,疲惫的嗓音里生出几分温柔。他说。“同伟,我真想让你离开政治。我还教书,你给我做助教。”祁同伟听得内心震荡,五脏勾着六腑一起疼。他伸手拽过高育良去抚摸他枪伤的手,把它藏进怀里,热烫的眼眶滚出两窝泪。他虔诚的去吻高育良的额头,停在那里祈求上帝,让他信这句话,信几秒钟吧。

 

  虽然他知道这话是不能信的,这不过是床第间厮磨够了后留下的几句不负责任的甜言。高育良说喜欢他褪开一身算计,这好似骗他的。高育良不喜欢,他只喜欢祁同伟拽着长刃手起刀落,半身的血溅在自己身上,他还能干干净净的孑然一身。祁同伟举着对讲机在不大的包间来回转悠,红外的瞄准器在他的太阳穴附近打圈,他手里握着把94,枪茧抵在扳机口来回磨蹭。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涌在虎口,翻腾的像滚烫的岩浆。他迫不及待的想摁下扳机,他甚至希望是自己架着那把狙击枪,准星瞄着对象左右晃动,在这个空间里的任何一点,紧紧锁定。

 

  然后,“砰!”

 

  他喜欢握枪,喜欢把生杀大权握在手心里。他也喜欢血液溅出来的温热,这他不陌生。每每他去见老师,剖开了还淌着血的左心室捧出来,猩红的液体滴滴答答淋了一手,他不敢送上去,怕那人皱起眉,唯恐脏了手。他把刀抵在手腕上,背对着大动脉划开了表层皮组织,血一下子漫进刀刃里,他把刀刃贴在枪口上蹭了蹭,然后把纱布缠在手腕上。高育良捏着他靠下的腕骨问他是怎么弄得,他敛着一双无害的眸子笑着说,没留意刀刃砸手上了。

 

  高育良喜欢他杀人不眨眼,喜欢他不动声色清干净脚下的路障,把他瞒的如同天庭的上仙。他不介意,谁不愿意当一个不问世事的上仙,权利还紧紧的攥在手里。他全靠自己欺瞒自己,成全他一个高洁于世。

 

  祁同伟偶尔也说过几次掏心掏肺的表白,有的时候是两个人坐在后花园里,面对着一盆卷了叶的吊兰,三泡的茶叶显了绛红色。他坐在石凳上,冰凉的石头咯的他屁股生疼。他的老师端了杯子送到唇边,他插空说了句“老师,我喜欢您”,于是高育良还没送进嘴里的茶尽数呛咳了出来。咳完高育良把茶杯放回桌上,呵斥了他一句。“胡说八道什么呢!”再有就是在床/上,祁同伟大汗淋漓的趴在床上,胳膊肘顶着全身的重量,汗顺着腰腹好看的弧线留下来。高育良俯/冲了几下交代在里面,大约就是同时他低声喊了句“我爱您”,高育良没回应,翻个身躺过去,闭目养神。祁同伟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自己往浴室走,他想高育良大概没听见。

 

  他不知道高育良对他浅薄的好感里面,有没有一个因素出于情真。

 

  年前一段时间,他往市局跑得很勤,大大方方的站在公安局局长的办公室门口,衬衣大敞着,露出隐隐可见的白皙皮肤。他把眉梢一挑,眼里波光潋滟的。赵东来吞了口唾沫,背过脸去大喊“厅长您有什么事儿进来说!”李达康路过,嗜着冷笑把他从头打量到尾,走了。大概是回去跟高育良添油加醋的学一遍吧。祁同伟看着他走的背影也是一脸不屑,那身黑风衣走路都带着呼啸,今儿的步子迈的比以往格外快。他撑在赵东来的办公桌上,挑出一个笑容,心想都是男人。

 

  那天晚上他被高育良收拾的很惨,全身上下遍布着青紫,敏感的地方破了皮,整个人精疲力竭的倒在洗手台上,像条搁浅太久的鱼。高育良打横把他抱起来扔进浴缸里,放了热水。滚烫的温度刺激着他的伤口,他一个激灵跃出来,又被狠狠地按回去,疼的只能哀嚎。高育良坐在浴缸的边沿问他,“这么着急着换门庭,都安排好了?”他对上高育良的眼睛,把自己眼底的湿意压下去,笑吟吟的回答:“您气消了就好。前几天市局查山水庄园,您进出的监控也在那批里面。我今儿给您拿回来了,您找个可靠的人尽早毁了吧。留着都是祸害。”高育良看着他的目光晦涩不明,过了好一会儿,俯身把他抱出来了。身上的伤口吸饱了水,一道道的泛着白,已经不知道疼了。

 

  他知道他的眉目,很撩人。

 

  他和梁璐大婚的那天晚上,高育良也出席了酒宴。祁同伟端着高脚杯挨桌敬,他酒量很不错,但禁不住娘家人带着恶意的灌酒。三两桌下来他的步子都虚浮了,还要搀扶着身边的梁璐——她穿不惯高跟鞋。敬到校领导那桌,梁璐亲亲昵昵的凑上去搂着她的姐妹们,他一步一顿的跟上去,果然为首的拎着瓶子,说什么要给他满上。他看着杯子空出来令人心悸的高度,陪着笑脸讨饶,说“姐姐们,我可是真喝不了了。”他话音还没落,举着瓶子的女老师掐着一副尖利的嗓音说“小祁,我们璐璐还没过门儿呢,你就在璐璐朋友中间耍谱了?我们的面子不值得你祁大英雄敬酒是不是?”祁同伟心里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了,还要解释,看着梁璐脸色也不好看了,他索性把杯子递了过去。酒没倒进去,被高育良出手拦了,政法系的系主任还套着他平时那件羊毛衫,拦住她的手顿了顿收回来,笑着说,“这规矩是他喝多少,你也得喝多少。光骗着同伟敬酒,这就欺负人了。怎么说他也是我学生,我就开口替他求个情吧。”高育良的面子没人敢不给,于是他顺顺利利的躲过了那一桌恶意的嘲弄。他把杯子里剩下的酒晃了晃,低了一截碰上高育良的杯子,饮尽了。高育良陪着他喝,割喉的酒灌进腹里火辣辣的烧,他把酒杯撂下说,“同伟,祝你新婚燕尔,琴瑟和鸣。”

 

  祁同伟相信,那时候高育良是真心祝他幸福。

 

  虽然他明明知道,他在那段婚姻里幸福不了,只能被折磨致死。

 

  后来他和梁璐的婚姻终于是流于表面,钥匙插入锁孔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常来高育良家蹭饭,放下筷子高育良就劝他回家。高育良苦口婆心的说她毕竟是你的法定妻子,但随意搭在他肩上的手却紧了紧。高育良想让他就此幸福,但没成功,他更想让这个年轻的生命在他身边尽情绽放,直到褪去生机,成为沙漠里一株稀松寻常的枯木,逃不离薄命司。

 

  高育良喜欢这样,不喜欢那样。都是骗人的。高育良就喜欢他当个乖巧的木偶,三尺红台,举手投足都是他的命令,悲欢离合都是他的算计。把枪塞进喉口的时候祁同伟想明白了,也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没当好这个木偶,不够谦卑。

 

  他临死都这么想的。

 

  高育良抱着侯亮平破例给他带出来的警服,00001的警号正冲着烈火骄阳。他本来要烧了的,火长的熊熊姿态,他摸着那熟悉的面料,却狠不下心了。于是他就枯坐着,看着火涨的高了,顺着风放出些火星子,又慢慢的燃尽了。那衣服还在他手里攥着,紧紧地拽不开。算了,最后一件了。他这么想着,珍重的又抚摸了一下烫金的国徽,眼角有点湿。

 

  高育良想,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败,也就是该当恋人养的人,被支进战场上做了棋子。那血溅了半个棋盘,楚河汉界全是一片猩红,蕴了整个河渠。他就是折了个卒子,可不知道怎么,为了这卒子,他倒不在意棋局输赢了。

 

  他一开始坐在棋座上,不就是为了赢这颗卒子吗?怎么到了最后还是把它输了呢?

 

  祁同伟想的不全对,高育良喜欢他清冷的样子,也喜欢他风情万种的浪荡劲儿。高育良喜欢他偶尔柔软下来的面部线条,也喜欢他握着枪,凌厉的能杀人的目光。高育良喜欢他情深意切,也喜欢他敛了那份情深三缄其口。归根到底他喜欢那年夏天与他撞了个满怀的男孩子,此后无论他是干净,是堕落,都交织在他谈不上精彩的人生里,扯不开了。高育良有的时候想,是不是他自持了半辈子的文人气度害死了祁同伟,想了想又否定了,哪儿来的秦桧状,他们两个这是命。

 

  他扔下锄头,屈身跪在眼前那一小片桃花冢边,打成泥浆的桃瓣还残存着几分风流,没被正下的沟渠打残了样儿。

 

  就这样吧。反正是不是两情相悦,祁同伟再也不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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